說起來在這個時間讀張惠菁這兩本專欄集結成的作品,就書的出版時間來說已經慢了一年。以我過去對她的喜愛程度,算是讀得非常遲。一方面是因為這一年多還在適應回到台灣以及新工作新生活的步調(也才離開台灣不到一年居然要花時間適應,而且恐怕適應不回來了),並沒有花很多時間在閱讀上面,另一方面是這專欄之前斷斷續續在蘋果日報讀過一些,不特別喜歡,甚至覺得「嗯,她寫的東西好像有點不合我的胃口了」。畢竟從高中讀她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幾年,我對於生活周遭各方面的品味喜好都有蠻大程度的轉變(幾乎是愈來愈通俗),一個作家從喜歡到不喜歡,也不過就是人生無數選擇的小小一環而已。
但那其實也就是我用讀報紙的心態讀每則不過六七百字專欄所得到的感想。
張惠菁的專欄好看在於,當你把那些短文一則則放在一起,裡頭會浮出一條很明確屬於她所觀察到這個社會的時間軸,以及一些她的私人生活。所以當我終於買了雙城通訊,一則一則連續看下來,即使有些篇幅我過去看過,但感覺又完全不一樣。可以說:「這還是我喜歡的張惠菁。」睿智、冷冷的幽默(不時穿插流行用語)、把看似不相干的事件(多是歷史、文學、時事、電影)放在一起寫,隱約讓人感受到她如何把這些事件連結在一起的巧思,又不特別說破。
在故宮事件最後證明她無罪之後,她去了上海工作,之後回台北,現在人又在北京。以小說崛起於文壇的她,近來作品寫得很少。她在專欄有提到,因為對這個世界善意不夠,看到的世界不夠好,寫得就不好看。當然我沒怎麼參透她的意思,但這種瓶頸的時刻,我一直都在遇到,她能夠用更精準的文字表達出來,那些屬於思想中比較深一層次的東西,使我一直追下去。
「有人愛得自然、忘我,不管別人怎麼看,愛便是理由。另一種人就愛得比較拘謹,瞻前顧後,想現在想將來。後者會做對的事。前者做的事都會對。」她在比較鋼琴家郎朗與艾馬爾兒引申至愛情態度所寫的句子,卻說中了我和Sam先生對於愛情持有的不同態度,我想我這輩子大概無法超脫到做什麼事都會對的那個領域去吧。
她的作品我幾乎都有買,除了大陸出版的「一千年夜宴」。不過整理的時候發現散文集「告別」已經不見了,真的告別我而去。看文章的你如果發現家裡多出一本張惠菁的「告別」,記得要拿來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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